举世瞩目的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前总裁多米尼克·斯特劳斯—卡恩今天在纽约出庭,表示将做“无罪辩护”,卡恩案于是正式成立。一幕比任何肥皂剧收视率都高的“现实性侵犯连续剧”将从今天开始上演……
这是三周来卡恩第三次出现在美国法庭上。法国收视率最高的电视一台、国家电视台二台、新闻台BFM、iTele、LCI以及一堆电台和网络新闻网站,均全程直播卡恩出庭情况。可以想象,在今后整个诉讼过程中,法国将随美国司法审讯的节奏而起舞。甚至连卡恩在纽约的豪华住宅以及其下榻并出事的“索菲大饭店”也成为法国赴美游客的游览地点。
控方提出七项罪名
这次出庭主要是被告卡恩聆听公诉书的控罪,并对控罪做“有罪辩护”或“无罪辩护”的声明,因此时间相对短暂。卡恩对控方提出的企图强奸、性侵犯、强迫性关系、强迫限制人身自由等七项罪名决定作“无罪辩护”。这意味着他否认曾试图强奸旅馆女佣。但这并非意味着卡恩否认与其发生过性关系,只不过卡恩的说法是……“双方自愿”而已!也就是说,卡恩辩护战略将是承认与女佣发生过性关系(即控方所称的口交),但否认是强迫女方发生的。种种迹象表明,由于卡恩的精液(据美国媒体透露)已经在女佣的制服上被发现,这样,否认发生过性关系,将无法打赢官司,因此辩方将重点放在“双方自愿”的关系上。在这种情况下,辩方将试图说服陪审团,受害人女佣的说法是不可靠的,而是出于某种目的,比如金钱目的而指控卡恩。事实上,卡恩以每小时1000美元所雇佣的班雅曼·布拉夫曼等两名著名律师已经找到最出色的私家侦探,全力寻找女佣在过去生活中的所有弱点,来证明她的说法是不可信的。根据美国的法律,辩方并不需要证明卡恩的无罪,而只要在12名陪审团成员中散布对受害女佣的证词的疑点,说服其中哪怕一名成员,就能够使卡恩脱罪。据透露,前一阵子传出的控辩双方正在谈判以赔款来“私了”的说法,就是辩方散布出来的“谣言”,目的就是摧毁控方的道德基础及证词的可靠性……
辩方搜寻女佣弱点
美国司法制度与法国不同。最终对被告定罪的,是陪审团。陪审团是通过抽签、并在控辩双方同意的情况下,从美国公民中选出12人担任。在担任陪审团期间,他们将完全与世隔绝,每天主要就是听取控辩双方的证词,来决定被告是否有罪。由于美国司法制度需要陪审团成员一致认定被告有罪,罪名才能成立。因此卡恩律师团队就将辩护重点放在寻找控方证人、受害者女佣的说法是否有漏洞。他们将集中精力寻找控方证人的一切弱点,也就是说,只要女佣在过去生活中有任何不够完美的地方,足以被辩方用来质疑女佣的证词,使其证词显得不太可靠,通过这种手法来说服陪审团(只需说服一人即可),以此即可开脱卡恩的罪名。据美国媒体透露,这位出生于肯尼亚的女佣在申请以难民身份前来美国时,很有可能对自己的过去某些情况做了伪证。这是否将会成为卡恩辩方手中的王牌,现在谁也无法预料。
在陪审团人员被选出来之前,双方的斗争就已经开始。卡恩方面充分理解舆论的重要性。这也就是为什么卡恩性丑闻爆光后,他的公关团队立即在巴黎设计了一系列用语,试图影响舆论,从而间接影响陪审团。比如其重要说法就是“这不是我认识的卡恩”,以表示尽管他是“性爱好者”,但却不会强奸女性。这一用语立即在巴黎盛行。几乎所有支持卡恩的政治家、学者、记者等都令人惊异地一致重复这句话。又如“在未判罪之前,他就是无罪的”。这也是法国媒体上最常见的一句话,也是该公关公司设计出来的一句话。这证明,卡恩的公关团队仍然在有效地运转着。相比之下,受害者索菲大饭店女佣显然处于绝对的劣势之中。这场审判从一开始就处于不平衡的状态下。
法国媒体“为名流讳”
事实上法国媒体调查表明,有权有势的富人对豪华旅馆里的女佣历来就是动手动脚的,而且从来不会出问题,被送上法庭更极为罕见。绝大多数都是旅馆默认,顶多在做得实在过分时,旅馆出面,富人这才会对旅馆表示一下意思。对女佣道歉则是根本不可能的。正是出于这种“习惯”,所以卡恩在离开饭店时,根本没有任何惊慌的神色。
至于阴谋论的盛传,这既是正常现象,亦非常说明问题。在今天的世界,对传媒的怀疑是全球现象。美国媒体指责法国大众传媒普遍存在着“为名流讳”的做法,即对法国政治家私生活中的问题视而不见,从来不提。美国人认为,这间接使得法国政治家在性问题上为所欲为,因为他们知道自己被媒体保护起来。正是因为法国媒体从来不透露卡恩在性问题上的放纵、大胆、紊乱,顶多提及这是一位“喜欢诱惑女性的男人”,因此法国民众并不知道卡恩经常追逐女性、甚至强迫女性为其做性服务的事实。法国一位女作家、社会党一位女议员、以及多名女记者,都曾遭到过卡恩的性骚扰,但这些事实,在法国媒体上是读不到的。法国《解放报》一位女性副总编承认,她在派女记者去采访卡恩时,都要关照一句:千万不要一个人单独去采访卡恩。上述女议员也明确表示,她自从受到卡恩的性骚扰后,就一直避免单独去见卡恩……正因为这些事实在法国知者甚少,因此才会造成57%的法国人认为,卡恩是受到陷害了……(本报巴黎6月6日专电)